大年二十九上午，游杭州灵隐寺。

 

灵隐寺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（326年），开山祖师为印度僧人慧理和尚，理公塔至今尚存。南宋宁宗嘉定年间，灵隐寺被誉为江南禅宗“五山”之一。

我访灵隐寺，更多想探寻一则苏东坡同大通和尚开玩笑的故事。

 

苏东坡曾两度到杭州做官。一次是公元1071年，另一次是1089年。从留存的诗歌来看，东坡先生来过灵隐寺多次。

 

灵隐寺当时有个大通禅师修行高洁，谁若要单独拜见，须先行沐浴-女人当然是不准人方丈室的。苏东坡却突发奇想，想破一破大师的清规戒律。

 

某日，苏东坡带了一位歌妓前拜会大师，并让歌妓向大师行礼，大通禅师非常生气。苏东坡说：“大师，你若能把念经用的木鱼借给歌妓一用，我马上写一首道歉诗，让她唱出来，如何?”

 

大通禅师便把木鱼递了过去。苏东坡当即写下一首小词交给歌妓唱出来：

 

师唱谁家曲？

宗风嗣阿谁？

借君拍板与门槌，

我也逢场作戏莫相疑。

 

溪女方偷眼，

山僧莫皱眉，

却愁弥勒下生迟，

不见阿婆三五少年时。

 

大通听着这诙谐的唱词，禁不住笑出声来。

 

我不只在一本书里读过这个故事，经查询才知故事来自北宋僧人惠洪的《冷斋夜话》。原文云：“东坡守钱塘，无日不在西湖。尝携妓谒大通禅师，师愠形于色。东坡作长短句，令妓歌之。时有僧仲殊，在苏州闻而和之。”

诗本是戏讽大通禅师虽是出家的僧人，却未真正得道。倘若内心入定，接触歌妓，岂能坏了清修？善意的戏讽中，给后人留下了一个有趣的典故。

 

溪山处处皆可庐，

最爱灵隐飞来孤。

乔松百丈苍髯须，

扰扰下笑柳与蒲。

…

 

读着苏东坡的诗词，徜徉在飞来峰下，静听松响壑底，回味这有趣的故事，会心一笑，是为记。

 

2017年1月26日

孙坚记